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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爱随风而去
文 / 凌海心
“小琪，我怀孕一个月了，是昨天确定的哦，我好兴奋啊，你快要做干妈了！”看着手机里跳跃的文字，小琪漂亮的眼睛湿润了。呵，当年在读大学的时候，最反对结婚生子的清清竟然那么快就怀孕了。这位多年的好友看来真的无比幸福。在一年多前，清清突然宣布要结婚，当时身在国公干未能赶回来参加友人的婚礼，其后又因为各自忙碌就未能见见婚后的清清。一年多后的今天，清清竟然已经怀孕了！
“我应该去看望一下清清了，呵呵！”小琪一边自言自语地说。放下手机，小琪伸伸懒腰，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大街，突然萌生想要结婚的念头。同时，她想起了和她相恋差不多半年的男朋友——少伟。想起他，小琪甜甜地笑了。虽然大家不在同一个城市，每个月只见面两、三次。但是对于小琪来说，那已经很满足了。每次都是少伟来看小琪，他不让小琪过去看他。他说怕累坏了小琪，这让小琪感到很窝心。昨日通电话，小琪说想拜见少伟的父母，少伟欣然答应了。“看来结婚真的不远了。”小琪又笑了。
“铃铃铃……“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小琪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不得回来。她拿起手机看了看，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“喂，你好，是哪位？“
“噢，你是小琪吧？我是少伟的朋友。”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头传过来。
“啊？你好。”小琪感到非常奇怪，怎么少伟的朋友会打电话给自己呢？
“请你冷静地听我说，千万不要激动。”
小琪心里一沉，说；“嗯，好的，你请说吧。”
“少伟……少伟他去世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喂，听到吗？你没事吧？”对方急切地问。
“这不可能！怎么可能，昨天我们还通过电话，他说今天过来看我的！他怎么可能死了呢！”小琪激动地说。
“小琪……你请你冷静点好吗？这是真的。是今天早上的车祸，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。已经确认是少伟了。”
“这怎么可能，求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好吗？”小琪颤抖地说。
“小琪，节哀吧。少伟的父母决定今天下午就把少伟的身后事办好……”
“……”小琪手上的电话掉在了地上。
一阵晕眩席卷而来，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，这半年来和少伟一起度过的快乐画面一一闪过脑海。泪，却一滴也没流出来。也许，泪还没来得及知道是时候要出来了……
“少伟……少伟……”小琪不断呼唤她心中的最爱，可只有孤单的回音在回答她。
“你真的死了？今天下午就下葬，是吗？从今以后，我就听不到你的声音，见不到你的脸，触摸不了你的手了，是吗？这一切都是真的吗？”她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。终于，泪涌出了眼眶，一直一直肆意地流着……
“不，我要见你最后一面！对！最后一面！”小琪迅速拿起手机给少伟的手机打去。
“你好，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”冷冷的电脑回答，让小琪的泪水流得更凶。
小琪再拨打刚才少伟的朋友的电话号码，可是对方竟然关机了。“我该怎么办？”小琪软软地跌坐在地上……
两个月后
在咖啡厅的半开放包厢里，小琪看着清清一脸幸福地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，不知不觉的鼻子又开始发酸，眼睛也红了。清清看到小琪发红的眼睛，担心地问：“小琪，你怎么了？哪儿不舒服吗？”
小琪摇摇头，眼泪却不争气地就掉了出来。清清不再问什么，她坐到小琪的旁边，轻拍着小琪的肩膀。过了一会儿，小琪静静地说：“我最爱的人，两个月前，因为车祸永远离开了我。我没见到他最后一面，到现在为止，我也没去过他的墓前看过他。”清清点点头，鼓励小琪继续说下去。“我和他是去年冬天认识的，虽然我们分隔两地，可是我觉得我们的心是贴得很紧很紧的，他很了解我，很关心我，我也以为我很了解他。可是直到他的死讯传来之后，我才发现，我除了知道他叫徐少伟，跟你同住在这个城市，他的手机号码和他的父母都健在之外，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。这证明了我一直都没关心过他的事情，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。连想去拜祭他一下也没办法。我真的想去看看他，陪陪他，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，清清，他会埋怨我吗？”
清清摇摇头说：“他不会埋怨你的，他会理解的。他爱你就不会埋怨你的。”
小琪微微笑着说：“他是爱我的。他说我就是他的一切，没有了我，即使拥有一切也是没有意义的。有时候，恋人之间所说的话，别人会觉得只是甜言蜜语，但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那些话的真实度是多少。我真的感觉到他是从心底里爱着我的。和他在一起感觉很踏实，其实他也是我的所有，没有了他，我的生活重心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。”
清清握住小琪的手，轻轻地说：“小琪，你拥有一段纯真的爱情是非常幸运的。直到一方离去之前你们都还是彼此的唯一，这也算是完整的爱啊，只是时间短暂而已。如果不是对方的唯一，再长的相聚时间也只是受罪。”说着，清清咽哽了。小琪疑惑地看着清清，“你，你老公……”
清清顿了顿，抚摸着微隆的肚子继续说：“结婚一年多之后，他就变心了，有了另外一个。”
“你见过那个人吗？我是指……”
“见过，也谈过。我想，在他们谈工作，谈生活的时候，骁华一定感到很舒畅，在我这他从未得到过的感觉，在她那得到了。因为她说骁华和她很谈得来，自从听她这么说后，我就很努力学习长大。你知道，我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他，一直都没有涉足社会，我这样强迫自己有思想有头脑，是怎样的困难。但是为了挽回我们的婚姻，我愿意为他做这样的改变。小琪，你知道吗？敞开心扉去面对新的世界需要勇气。为了他，我鼓足了勇气去渗入那原不属于我的世界。可是，现在我发现，我没有支柱，没有掌声，我有的只是一次又一次来自他的打击！所以，我提出了离婚。可就在这个时候，我发现我怀孕了。他知道之后竟然说，他是非常爱我的，让我把孩子生出来，我们一起抚养。但是如果我不愿意和他在一起，他就自己抚养孩子。如果他是爱我的，他会说出那样的话吗？我对他，彻底地死心了！”
“清清……”
小琪反握住清清的手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她觉得自己确实是幸运的，就如清清所说的，她拥有一段纯真的爱情。小琪和清清不约而同地把眼光投向人来人往的窗外，沉思在自己的思维里……
突然，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狠狠地抓住了小琪的视线。“少伟！”小琪站了起来，不可思议地盯着窗外。清清顺着小琪的目光看过去，她见到人群中自己的丈夫正搂着一个娇艳的女人朝这咖啡店走来。
清清楞住了，轻轻地问：“小琪，你说搂着一个女人走向这边的男人就是少伟？”
“对，没错！天！他没死，他还活着！”
“他骗了你！”清清回过神来，冷静地说。
“……怎么会这样？”
“他不叫少伟，他叫关骁华！”
小琪楞楞地看着清清，缓缓坐下，眼泪夺眶而出。“关骁华？啊？他……清清……”
“不用说了，我全明白了。小琪，你冷静点。”清清静静地说。
小琪看着清清想：原来少伟没有死，他还活着，原来他骗了我。原来我成了第三者而不自知！她越想越乱，她再一次站起来，准备向外走。清清及时拉住小琪，说：“小琪，你去哪儿？”小琪说：“清清，我对不起你！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，所以惟有选择离开。”
“傻瓜，坐下吧。对不起我的人是骁华，不是你。我不是告诉你，我和他的另外那一位谈过吗？就是他现在搂着的那个。你一直被骁华骗了啊！”
小琪重重地跌坐下来，定定地看着清清。“我真的不知道少伟已经结婚了，而妻子竟然是你，更想不到他竟然用死来欺骗我，背叛了他的妻子，欺骗了我！过去我爱着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！”
清清缓缓地说：“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，太卑劣了。我以为他只是有外遇，没想到，他是在玩弄感情呀！小琪，看，他们进来了。往里面靠，不要让他们看到我们了。”
关骁华拥着那娇艳的女人在小琪她们坐的前一个包厢坐了下来。看上去，他们就是一对恩爱的恋人。小琪难过得掉出眼泪，清清气愤得咬紧了牙，“玩弄感情的家伙！”清清低声咒骂着。
“老婆，今天玩累了吗？”关骁华微笑着对娇艳女人说。
“不累，有你陪我，我不会知道累的。”女人咯咯地笑着说。
“我就是爱你这张会说话的小嘴。”关骁华点了一下娇艳丽女人的嘴巴。
这边清清再也听不下去了，站了起来，拉上小琪走到关骁华他们的面前。关骁华看到清清慌张地楞了一下，再看到小琪就又是惊讶又是惭愧。
“怎么？不请我们坐下吗？骁华！”清清笑着一边说一边拉着小琪坐在娇艳女人的旁边，面对着关骁华。
“清清，你，这……”关骁华尴尬地支支吾吾着。
“骁华，给你介绍一下，这位叫小琪，我的大学同学。小琪，这是徐少伟，真名叫关骁华，我的丈夫。这位叫晓画，我丈夫的现任女朋友。”清清盯着关骁华，冷冷地说。
小琪凄然地点着头。
“小琪，你听我解释。我最爱的是你。我给了你一段单纯的爱情，这段爱情里面不搀杂任何杂质。可是我觉得一直骗着我最爱的人——你，很不公平，所以我选择了离开你。我知道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你，你会对我很失望，破坏了我们纯纯的爱，我迫不得已才骗了你。清清，你是我最珍惜的人。我不想失去你，所以才会决定跟你结婚，希望通过婚姻把你永远留住。而我觉得爱情是自由的，所以才会不克制自己的情感，自由地爱着我想爱的人。”骁华说。
“想不到，你能这么坦然地说出这段话，而且说得头头是道。可是我只能说你是一个骗子！你本来不想骗我，为何你一开始的名字就是徐少伟？你不想我失望，为何做出这样的事？你最爱我，为何把你对我的爱分薄？你这叫滥情，不叫自由追求爱情；你这叫欺骗，不叫单纯的爱！”小琪气愤地说。
“如果你珍惜我，我就不会通过你认识晓画；如果你珍惜我，你不会误打误撞中伤害了我的小琪；如果你珍惜我，我们就会只过着两个人的生活！我们还是离婚吧，你找你的自由，我过我的日子。”清清冷静地说。
“你最爱是她，最珍惜她，那我呢？你把我当什么了？逢场作戏？还是供你玩乐的玩具？我以为你是真的爱我，我才不计较名份地和你在一起。你知不知道做第三者的痛苦？你到底知不知道珍惜我对你的爱呀？”晓画站起来，拿起桌上的杯子，把杯子里的水全泼在关骁华脸上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小琪静静地说：“徐少华真的死了！”清清说：“下星期法院见吧！”说完就拉着小琪一起向外走。留下被泼了一脸水的关骁华楞坐在那里，承受着咖啡店里所有人向他投来的鄙夷的眼光。
清清挽着小琪的手笑着说：“我孩子的干妈呀，你走得那么快干什么呀！”
小琪先是一楞，然后笑着说：“我干儿子或者干女儿的妈呀，我这不是放慢脚步了吗？”
“哈哈……”两位多年的好友终于爆出一如当初的轻松大笑。
“清清，你肚里的孩子怎么办？”
“我尽我所能争取抚养权。”清清坚定地说。
“嗯，以后就由我们这两个妈共同抚养他吧！”小琪笑着说。
“哈哈……”
小琪和清清踏着夕阳的余光，轻松地向前走去。毕竟，放弃一个不值得爱的人是一个明智的选择。如果永远抱着曾经甜蜜的过去，包袱只会越来越重。过去的，曾经珍惜过就够了，未来还要靠自己去把握……
，让爱随风而去